[專輯/心得] Arctic Monkeys - Whatever People Say I Am That's What I Am Not

這幾天想起來認識的人曾經說：「Jarvis Cocker 一定搞錯，我在這裡住三十幾年，至少還知道 Arctic Monkeys 才不是 Sheffield 的人。」他翻著白眼說這段話的畫面還在我面前，每次想到我還是忍不住大笑。會提到這段，是談到今年 Coachella 的時候 Jarvis 說了，今天現場天氣著麼糟想必是接連著兩個 Sheffield 樂團在這裡表演：一個是 Pulp，另外一個就是 Arctic Monkeys。

所以他們到底是哪裡人？一個叫做 High Green 位於 Sheffield 最北方的城郊地區，以當地人的角度來說，應該是有點偏僻的小城，不過我會有這樣的印象也單純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。但我想 High Green 絕對不是像 Essex 那樣的 Suburbs，就連八月都有點涼意的天氣，一股蒼涼的景象伴隨陰鬱的天空在我眼中閃過。

Whatever People Say I Am That's What I Am Not 是 Arctic Monkeys 在 2006 年發行的第一張專輯，雖然說是他們第一張作品，但我是在聽完之後幾張專輯才回去聽它，一開始挑著幾首暢銷的名曲聽，像是「The View From The Afternoon」、「I Bet You Look Good On The Dancefloor」、「Still Take You Home」、還有一開始不太喜歡但是現在老在聽的「When The Sun Goes Down」。而會找這幾首的原因，其實也只是因為現場出現頻率頗高，習慣了就只挑這幾首聽，想不到卻反而因為這樣忽略了專輯裡其他曲子。

年紀這種東西在我這輩的人已經逐漸成為茶餘飯後感嘆的話題，作為和 Arctic Monkeys 的同輩人，每次想到他們 20 歲就在寫專輯但是我「..........」就是一聲感慨，也許是因為同一個世代，對於他們的音樂常有一陣認同感，尤其是 Whatever People Say ...... 這個作品，雖然 Alex Turner 唱歌詞的速度讓我相當吃力，但是在音樂裡表現出來的不滿還有態度，算是幼稚吧，我非常沉浸在那樣氣氛裡。抱怨著學校裡傲嬌態度的女生但是還是想追，那些社會上虛偽又事儈的大人，抱持的同情心想改變幫助弱勢，但是又很矯情的置身事外，看到夕陽開始感傷，好像這個世界只有這顆心是孤單的，但是流過眼淚後又開始期待明天的日出。

Mardy Bum 是一首情侶吵架的道歉小情歌，如果還記得年輕時和女生因為小事吵架的情境，或者是忘了，這首歌總是能勾起那樣清純甜澀的記憶，又如果你和我一樣是旁觀人，透過 Alex Turner 細節的歌詞，像是看到那些景象在眼前，每一個場景跟著文字的分鏡，像照片又像電影。

 Whatever People Say I Am That's What I Am Not 整張專輯的安排似乎動靜交錯，就當在快節奏的歌曲停歇喘息時，另外一首接著狂風暴雨又緊挨上來。我一直覺得，Arctic Monkeys 的快歌很適合當年輕人罵人或是叫囂的配樂，尤其是一口氣唸完歌詞那股爽快，像是國高中時候和幾個朋友做著蠢事那樣快樂，「The View From The Afternoon」和「I Bet You Look Good On The Dancefloor」一直帶給我少年兄追妹的俗氣勇氣，尤其是歌曲裡總要安排一個安靜的僑段，每次看到有人以為音樂已經結束開始拍手卻又接續的錯愕表情，我都會笑到腹筋抽痛想，Arctic Monkeys 錄音時應該也在期待那個表情，然後一群人缺氧大笑的樣子。

等到年紀漸長，以往受不了婆婆媽媽的慢曲卻總是人淚眼婆娑，但有時候不單是年紀，是因為有了經歷，所以才開始懷念。「Riot Van」在去過英國，看過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，凌晨三四點喝得醉爛在街上晃蕩，被他們光顧的餐廳像是經過了一場暴動以及惡意破壞，不敢想像如果他們真的暴動起來是怎樣恐怖的情境。

開始聽這張專輯的時候我已經老大不小，開始玩著年輕人適合的音樂祭和一些滾泥巴的行為，第一次聽到「A Certain Romance」這首歌換來我很多眼淚，吉他和貝斯單純的搭配，Alex Turner 輕快唱著，但是我還是想著曬傷皮膚的烈陽，黏腳的爛泥巴，暴風雨下不知道是淚水汗水還是鼻涕的濕臉，以及一路上認識的朋友；我總是訝異，為什麼有人能夠單純因為喜好而聚在一起，好像是已經認識很久的熟識，即便開始有點尷尬，卻又在談到音樂的話題時沒有侷限的談論。

十一月的台北很濕冷，下著綿綿細雨又吹著刺進骨的冷風，雖然我一直抱怨著沒有暖氣很冷很冷，但是這樣的天氣卻讓我想起同樣是陰雨不停的英國，並沒有特別喜好這個國家卻因為音樂成為護照上出現最印戳的地方。當我坐在公車裡透過窗戶看路上撐傘過馬路還有趕車的人，在捷運上看到一張張灰白或是閉眼打盹的人，然後，突然的晴朗和艷陽，透過還濕漉漉的雲層透出臉，我想，不管是我的人生觀還是價值觀，就像 A Certain Romance 裡最後唱的那句：Not in the same way, Oh no, oh no no.